剛剛好

張貼日期: 2022-11-25 02:11

分類:愛情短篇故事

剛剛好

文/歸心似賤

下班之前,徐海瑤收到了一個聚會邀約,來自她之前加入過的一個字幕小組組長。組長臨時出差,來到她所在的城市,距離隔天的正式工作,有一頓晚飯的空當。

“寶寶,知道你不喜歡參加大聚會,這次我來,隻叫了你和另一個字幕組的小夥伴。你行,就我們兩個人見一下;你不行,我再問問他。”

組長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因為小組之前舉辦過幾次聚會,徐海瑤都沒有參加,因此判斷出她不愛熱鬧的脾性。所以這份邀約很具有彈性,把徐海瑤放在了第一優先級做選擇,而且間接透露出另一個人的備選方案,不帶一絲壓迫。海瑤考慮了一下,跟組長線上合作了許多年都十分愉快,又同為女生,見一麵無傷大雅。至於多出的那個人,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

她答應赴約,出於安全考慮,把地點定在了常去的一家私房菜館。離家很近,時間也很充裕,她可以先回家收拾一番再出來。

室友難得見她打扮,忍不住揶揄了幾句,倒激起了她幾分鬥誌,眉眼比平時畫得張揚了一些,衣服也選了上個月咬牙拿下的一套專櫃新品。

整個人神采奕奕。

出門時路過街邊櫥窗,卻忍不住笑自己誇張。又不是去跟情敵PK,幹嗎穿得這麽隆重。

但很快,她就慶幸起自己這份歪打正著的隆重來。

因為她遇見了一個人。

周廈。

組長在上飛機前拉了個三人小群,徐海瑤往群裏發了個包間號碼便沒再說話。她抵達包間時組長還沒到,很顯然,周廈就是另一個字幕組的組員了。

徐海瑤竭力維持著平靜,卻無法阻止內心的翻江倒海。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完成與周廈的寒暄問候的,好像隻說了幾句話,組長便到了。兩人默契地沒有提起從前相識,由組長重新做了介紹,之後的交流也都由組長主導。

這頓飯氣氛不錯,隻是徐海瑤心猿意馬,腦子裏總是不由自主地琢磨組長提及周廈時透露出的種種信息。

博揚商貿國際法律顧問,楓葉字幕組首席翻譯。

他在省內念的大學,畢業後回到本市,大二時就在字幕組幫忙了。

他竟然沒有出國。

而且,跟她一樣,大學畢業就回到了這座城市。

徐海瑤與周廈是高中校友。

兩人都曾是區中學的尖子生,以相同的成績並列第一名考到同一所高中——因為這麽一段插曲,兩人開啟了別扭的高中生活。

同為學霸,還考了相同的分數,他們倆被動地成了其他人眼中的比較對象。還未相識,就已經成了彼此的對手。

徐海瑤清楚地記得,那個時候,自己明明在好好走路,卻總是會被莫名地指點議論:“看,這就是跟周廈一起考了第一的徐海瑤。”又或者去食堂排隊打飯,會有同學湊過來,神秘兮兮地指著某個方向對她說:“看,周廈在那兒!”

周廈,又是周廈,好煩。

年少氣盛,徐海瑤心裏反感的明明是周圍七嘴八舌的聒噪氣氛,卻還是遷怒於那個人,不想遇見他、不想認識他,也不想跟他被放在一起比較。

可事實上,對周廈的了解,早在這種古怪的情緒下滲透於心。他溫和開朗,天生一對笑眼,認識他的人都說他脾氣極好,喜歡打球,但技術一般。球隊裏那幫人本不想帶他玩,奈何他人大方又會來事,動不動就往訓練室搬飲料,大家沒有專業比賽的時候,就會叫他一起到球場熱熱身。不過他因為打得差,常常被罵。

徐海瑤不止一次路過球場的時候聽見有人嗆他:“周廈,你真是又菜又愛玩!”

“是啊,沒有我怎麽襯托你!”對方笑嘻嘻地應和,果然是好脾氣。

在球場上痛快認輸,可回到考場上就又是一枚發揮穩定的學霸。而且,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暗中跟徐海瑤較勁,每次考試成績出來,雖然再沒出現過分數相同的局麵,但兩人的排名始終霸守在榜一榜二,看點十足。

徐海瑤外表溫順乖巧,實則個性好強,從小到大優秀慣了,忽然遇上周廈這號人物,心裏很有一番鬥誌,想把他狠狠地甩在身後吊打。隻是,她強他也不弱,幾番較量下來,她暗中發力,他顯然也沒有停滯,兩人的成績都在同步拔高,差距微小。總體看下來,他“贏”的次數還要多一點。

徐海瑤怒了。

那種憤怒源於對自己能力極限的認知,明白自己哪怕傾盡全力也很難超越對手的無力。同時,她又隱隱覺得興奮,為枯燥乏味的學習生活中,能出現這樣一個高水準的對手。

兩人的較量始終沒有上升到明麵。說來也有趣,因為學校那幾年擴建,他們從高一到高三經曆了幾輪分班,可就是那麽湊巧,他們始終沒有成為同學。

晚飯結束,海瑤表示自己就住附近,打算散步回去。組長叫車回酒店,跟周廈順路,兩人便一同上了車。

等車的時候,組長回頭看著他們倆,有些好笑似的:“你們兩個人還真是社交恐懼,組裏大聚會的時候,要是發現同城的小夥伴,那都像遇見親人似的。你們可倒好,就差把‘不熟’刻在腦門上了。”

話音落下,徐海瑤跟周廈不約而同地望向彼此。組長又是一樂,正好車子抵達,就跟周廈一起上了車。

望著匯入車流的網約車,徐海瑤晃了晃腦袋,回想席間總共跟周廈也沒說上幾句話,自顧自傾聽揣測,倒顯得有些高冷了。

高中的時候也是,二年級下半年,學校從年級組裏挑了二十個同學做拔高培訓,徐海瑤和周廈自然都在名單內。這也是整個高中時期,兩人僅有的一小段“同窗”時光。

剛知道能跟周廈同班,徐海瑤的心情是很微妙的,就像你一直隔著屏障去看一個人,感覺到他的存在,猜測到他的興趣喜好,聽別人把他的跟自己的名字放在一起,心裏總是有幾分好奇和衝動,想把屏障劈開,看看那個人究竟是什麽樣子。

隻是,拔高班隻做高難度知識點講解,每天加在晚自習後一節課,時間緊,課堂內容全是幹貨,所有人都帶著不小的心理壓力,大家相處得並不輕鬆。現在回想起來,也不是他們不想輕鬆,而是當時校方給他們營造的氛圍就是要努力學習,拔高成績,所有跟學習無關的社交與互動都顯得不合時宜,又或者是在浪費時間。

就這樣,她被動地高冷起來。

而且,有些故事在一開始,一旦進入到某種設定,就很難扭轉局麵。

就像現在,即便知道了周廈就在這座城市,兩人同為一個視頻網站提供翻譯服務。她甚至還看過他翻譯過的短劇,被裏麵精妙的比喻驚歎過,卻不知道該怎樣越過一段長長的陌生與空白,去拾起年少那一段無法形容和定義的交集。

可是,如果就這樣草草收場,那也太沒勁了!徐海瑤心裏暗想,雖然她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但總覺得故事不應該就這麽結束才對。

路過樓下的小水果店,徐海瑤看到門前一排西瓜上放著小紙板:甜得想戀愛。她本想嘲笑老板這麽寫太土,卻被反向種草買了半個。掃完碼之後,手機忽然傳來兩聲提醒,她以為是付款回執,卻看到通信錄欄的“新的朋友”右邊多了個“1”。

徐海瑤隱隱有種預感,還有點緊張,抬頭看了一眼“甜得想戀愛”的紙板,這才忍不住點開。

果然,是周廈。

像小孩子得了一件珍貴的禮物,舍不得拆,要消化狂喜的情緒,再把盒子慢慢打開,徐海瑤沒有立刻通過周廈,而是強迫自己把手機塞到包裏,走回家,切了西瓜,喊室友來吃,這才慢悠悠地把人放出來。

對方沒有立即說話。徐海瑤去翻他的朋友圈,發現他剛發了一條吃飯時拍的美食照片,配了表情圖,還有六個字:心情,妙不可言。

徐海瑤心一滯,臉頰也微微發熱,覺得他這句話意有所指,耐人尋味……反正,挺上頭的。

她這麽想,多少有點自戀的嫌疑,卻也不是沒根沒據。那年在拔高班,兩人有過一次近距離接觸。那好像是培訓的中後期,因為學習效果不好麵臨解散,大家都有些馬馬虎虎。唯獨徐海瑤喜歡有始有終,因為老師講的某道難題沒有理解清楚,下課了還在苦苦鑽研。已經出門的周廈落了東西回來取,看見她在那兒掙紮,一把扯了椅子坐過來:“不會做?我給你講講吧!”

說著,不等她拒絕或推辭,就接過她的紙和筆開始講起來。

沒有賣弄,也沒有別扭和疏離,就那麽客氣又坦然地在她麵前勾勾畫畫。他說話的聲音很溫柔,講幾句就會停下來問她:“懂了嗎?那我繼續說了?”

徐海瑤一顆心還在兩個人之間忽然被拉近的氛圍裏搖晃,對他細致的講解一點也沒吸收,卻礙於麵子,在他每次詢問的時候都選擇點頭。

“講完了,你來解一下吧!”

最後一個步驟說完,周廈把紙和筆推給了她,自己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所以……你要看著我解出來嗎?”徐海瑤有些窘,有種小心思被戳穿的羞赧,臉頰也泛起了紅。

“這有什麽的……啊?”似乎被她的反應驚到了,周廈撓撓頭,忽然笑起來,伸手捂著頭,往她麵前湊了湊,“徐海瑤,你該不會是沒聽懂吧!”

“是你沒講好。”她反咬一口,心裏卻泛著甜。他們從未真正相識,他卻能喚出她的名字,說明,在她在意、計較和關注他的存在的時候,他對她並不是一無所知,甚至,是有一點好感的吧。

他對她的態度,熟稔又親切,關照她的小情緒,不再揪著她有沒有聽懂這一點,而是把紙和筆拿回來,又幫她講了一遍題。講完了,他輕聲問她:“還需要我再講講嗎?別扭小姐?”聲音裏竟帶著幾分寵溺。

徐海瑤心裏亂糟糟的,卻很順利地解出了答案。

在那條朋友圈下麵,徐海瑤給周廈點了個讚。又往下翻了翻,他朋友圈發得不勤,卻也不是一點內容都沒有,像他的人,清爽溫和,質感也不錯。

周廈的信息發過來。

沒有任何鋪墊,第一句便是一句疑惑:“你把我屏蔽了?”

怎麽可能?徐海瑤返回個人主頁,發現自己設置的是“發布內容一個月內可見”。而近一個月來她沒有發任何狀態,所以周廈那邊顯示的是空白。

徐海瑤把一個月改成三個月,周廈眼尖,從她發過的一張工位圖,猜到她目前從事的工作——美妝公司媒介。

“眼睛這麽毒?”徐海瑤不太敢信,揪著他一通盤問。她起先還覺得有幾分道理,之後就開始邏輯不通了。等到她反應過來時,才發現他隻是故弄玄虛扯著她閑聊,他是從組長那裏問出她的職業的。

兩個人不知不覺已經聊了三個多小時。

倒是不累,隻隱隱有幾分不真實,還有些甜蜜,像一層薄薄的糖衣包在雲朵上。

徐海瑤見好就收,主動結束了對話去洗澡,讓自己的心落地,盡管思緒早已經飄飛到天上。如果他沒有下一步行動,她就等上個幾天,再想個借口跟他說話。

是的,她喜歡他。

自從那次他主動坐到她旁邊幫她講題,她就對他有了好感——或者說,在此之前,所有的對立與較量,也是建立在對他本人有一定程度的認可上。她留心搜集過他的信息,知道他中學時讀的是一家外語學校,英語說得相當好。而她的英語也不差,了解過他的情況以後更是刻意下了苦功夫。她瀏覽他的豆瓣主頁,發現兩人喜歡的電影和書籍高度重合,她把沒看過的通通標記好,想著以後有機會交流,不愁沒話題。

但她沒有想到,那是他們唯一一次交集。拔高班被解散,他和她本就不同班,再沒什麽機會向彼此靠近,在學校裏遇到也隻是點頭微笑,維持最基本的禮貌。再然後上了高三,進入學生生涯中最緊張的階段,她自動切斷了所有旁逸斜出的雜念。後來不知聽哪個同學提起他,說他家裏有錢,中學就去念有外教的私立學校,是為出國做打算——就是這段傳言,讓她在畢業之前,打斷了想要給他寄張賀卡的衝動。

有些故事,根本沒來得及發生,便匆匆畫上了句點。

但這一次,但凡有一點點希望,她都不想錯過。

從周廈的表現來看,他對自己還是很積極的。

徐海瑤翻著甚至,是有一點好感的吧。人的聊天記錄,前幾天都是他主動發消息過來,早上問候,晚上閑聊,一起從事的字幕組工作派上用場,不愁沒話題。偶爾會提及過去,說起高中那幾年,他用了“意猶未盡”。

徐海瑤又有些“上頭”,決定主動進攻:“要不要一起喝咖啡?”

她還給自己找好由頭,字幕組這次的任務有點難度,原本熬一熬也能嗑下來。可這幾天有個同事離職,不少工作丟過來,搞得她焦頭爛額。

“有個戰友相伴,才不至於崩潰。”她說的話真一半假一半,想找戰友是真,但如果沒有戰友,倒也不至於崩潰。

周廈倒沒有在意那些細枝末節,一口答應下來,帶著電腦,跟她一起到咖啡館工作。

從喝咖啡,到一起吃飯、看電影,氣氛漸入佳境。確定了周廈是單身後,徐海瑤倒是不急著捅開那張紙。反正戀愛前的曖昧交鋒,其實最有趣。

幻滅來自那天的晚餐,結束了上一個階段的忙碌,周廈請她去家裏吃火鍋。兩人一起逛了超市,回去收拾食材的時候,周廈的電話響了。他髒著手,請徐海瑤摁下接聽鍵。電話一通便聽對麵傳來一聲罵:“臭小子,那姑娘哪裏不好了?你當人麵就說不合適?”

“媽……”周廈明顯有些慌,擦了擦手便回到臥室去接電話。零星的線索傳來,足夠徐海瑤還原出故事情節——周媽給周廈安排相親,因為被他拒了,所以打電話來興師問罪。

那麽問題來了,他是什麽時候跟姑娘見的麵?在與她重逢之前還是之後?這可是非常關鍵的,如果是之前還好,如果是之後……徐海瑤深吸一口氣,不敢想,她在他心裏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她的心已經在下沉,卻不想被他看出來,甚至在他打完電話之後,還故意笑得爽朗:“被家裏催婚?哎呀同病相憐,我媽也三不五時就給我安排個精神小夥。”

話音落,看著周廈嘴唇翕動,似乎想說些什麽,可徐海瑤卻指著放好底料的鍋:“是不是好了?咱們開整?”

火鍋“咕嘟咕嘟”,像極了徐海瑤燦爛得無懈可擊的臉。

可她回到家就後悔了。

為什麽要那個樣子呢?明明很在意,卻又裝得事不關己。吃飯的時候分明是最好的時機,偏偏又把話題岔過去。

隻是,就算她岔過去,如果周廈想解釋,也應該要說清楚吧!

徐海瑤越想越氣,氣周廈,更氣自己。室友從臥室走出來,看著她的臉頰一鼓一鼓的,好心過來問:“不是約會去了嗎?怎麽了?”

徐海瑤懶得解釋,看著室友裝備齊全,想起今天是周五,室友要跟幾個玩戶外的小夥伴去郊區過周末,忽然腦子一熱:“你們車上還有位子嗎?帶我一個?”

必須得出去透個氣,不然她一個人在家,翻來覆去腦子裏都是周廈。

室友沒有拒絕,徐海瑤飛快地收拾好東西出門。上車的時候,她特地拍了張照片發圈,一副心情很好,生活熱鬧的模樣。

周廈沒有給她點讚或評論,而是直接彈了語音過來。

“去哪兒?”他言簡意賅。

“山水莊園。”她盡量讓自己語氣平常。

“去幾天?”對方繼續追問,聽不出情緒。

“就過個周末,回來還要上班。”她淡淡地答,心裏有些起伏,一邊不爽他的追問,另一邊又在這種追問中提取出被在意的舒適。

“所以……是跟精神小夥一起?”他終於說了長句子,卻讓徐海瑤一愣。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不是。”話音落,前排副駕駛座上的男孩忽然轉過來,不知道她在打電話,回頭問了句“要不要吃薯片”。

這……

徐海瑤想解釋,周廈的語氣已經冷下來:“好了我知道了,你去玩吧。”

玩個鬼……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好不好!

第一次跟室友出來玩,徐海瑤不能那麽不懂事臨時下車回去,又不好在車裏跟周廈狂發語音解釋,隻好壓著胸口的鬱悶,難受巴巴地抵達目的地。

一整晚,周廈的頭像靜悄悄的,一條消息也沒有。

徐海瑤心裏憤恨,她還沒找他算賬呢,他還耍上脾氣了?她麻溜地洗漱上床,準備隔天一早跟大家上山看日出。

卻……起晚了。

室友貌似早有預料,在桌上給她留了小字條:趕不上就刷朋友圈吧!

朋友圈裏有日出。

還不止一個。

差不多的時間,周廈也發了一個日出的視頻,還配了一句話:來偶遇吧!

雖然拍攝的角度不一樣,但看周圍的景色和光線,一看就知道他也來了山水莊園。

來偶遇誰,顯而易見。

但她還是忍不住刻薄,在評論區回了一句:“來相親的?”

“我沒有相親,是她騙我去吃飯,包間裏坐著個姑娘。”他在評論區回。

“這麽說,姑娘也是受害者。”她的鬱悶散了些,換了鞋子,一邊往山下走,一邊繼續聊。

“對,所以我挺不好意思的,打算等我對象不鬧脾氣了,一起請她吃頓飯。”

對象?徐海瑤停下腳步,心裏罵了句,這個臭不要臉的,誰答應他了!

她還在腹誹,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從近處響起:“徐海瑤,不生氣了行不行?”

周廈的聲音不小,人又在山腰,這一喊,身邊不少人都朝著她的方向看過來。

徐海瑤覺得丟人,趕緊找了條小道跑進去,給他發了條微信:“你對象覺得你有毛病。”

“嗯,她這個人愛好特殊。”

語音從聽筒裏傳出來,腳步在背後由遠及近。

更新時間: 2022-11-25 0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