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萌萌很久沒和張桓聯係了。
她翻了翻聊天記錄,上一次對話停留在她生日那天。
那已經是年初的事情了。
張桓祝她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早日結婚,他等著給紅包了。
張桓是胡萌萌的青梅竹馬。
兩家以前是鄰居,張桓媽出門買菜都要喊著胡萌萌媽一起的那種關係。
胡萌萌小時候特別調皮搗蛋,簡直比張桓還像個男孩子。
什麽上樹掏鳥蛋,下河撈蝌蚪,過年點鞭炮。
這些事情都是胡萌萌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麵。
比起胡萌萌,張桓顯得文靜多了。大概是比萌萌大半歲的關係,他永遠是站在萌萌旁邊護著她的那個。
萌萌上樹掏蛋的時候,張桓伸著個胳膊在樹下隨時準備接著她。
萌萌下河撈蝌蚪的時候,張桓站在岸邊幫她看著鞋。
萌萌去放鞭炮的時候,張桓站在一邊,等萌萌點完立刻站到自己後麵。
小時候他們倆性格差太大。家長總是愛開玩笑的。
“呀,張桓以後娶萌萌做老婆好不好呀?”
小張桓還沒開口,胡萌萌就搶先說
“不行不行,張桓要做我的伴娘!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是要做伴娘的!”
萌萌和張桓的友誼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從小學到高中,張桓都一直和萌萌一個班。
他見證了萌萌從以前調皮搗蛋的樣子,到進入青春期後,和其他小姑娘一樣變文靜,連笑都要捂著嘴的樣子。
不過萌萌在他麵前還是一樣,咋咋唬唬大大咧咧的。
他幫萌萌給過情書,假裝過萌萌的男朋友幫她拒絕過不喜歡的男孩子。
他還為萌萌打過架,原因是被拒絕的那個男生在背後胡編亂造被他聽見了。
那時候他正竄個子。初三那年暑假一下長了快二十厘米。
暑假剛開始,他們兩家一起出去玩的時候,胡萌萌還能抬手就拍到他頭頂。
暑假結束一起去高中報道的時候,胡萌萌就得墊腳才可以了。
他那天隻是在上廁所,聽到隔壁有男生說起萌萌的名字。
後麵跟的是一些亂七八糟,髒的要死的字眼。
張桓大腦一熱,褲子一提,走出去就衝說話的那男的臉上掄了一拳。
後來他光榮地獲得了人生第一次年級通報批評以及記大過處分。
那天晚上胡萌萌坐在操場上,拿著小賣部的冰棒,小心翼翼地給張桓敷嘴角。
“真帥”,他記得胡萌萌這麽說。
張桓這一打出了名,整個高中都知道胡萌萌有個護她護得要死的青梅竹馬,間接性導致了無人敢和她表白。
胡萌萌私底下抱怨過這件事兒,張桓開玩笑說
“那我倆演個吵架的戲碼,以後我也不管你了。”
“那不行。”胡萌萌轉頭,“誰都可以不管我,但你不行。”
張桓拍拍她的腦袋,“知道了。”
後來大學,張桓沒和胡萌萌考到一個城市。
他倆一個考到了蘇州,一個考到了哈爾濱。
胡萌萌先開的學,張桓和她爸媽一起把她送到了機場。
“那什麽,你大學看到好看的妹妹想泡人家的時候,先告訴我一聲,我幫你鑒定鑒定。”
胡萌萌煞有介事地和他說。
張桓點頭,看著她越走越遠。
大一那一年,張桓和胡萌萌聯係還是很頻繁的。
胡萌萌這個人有些慢熱,所以剛進入大學,她始終無法完全融入。
每次一個人的時候,她就會打電話給張桓。
那段時間她自己一個人趕論文的時候,很依賴張桓,非要和張桓視頻。不說話也行,但一定要看到他。
室友每次都問是不是她對象,萌萌都搖頭,說隻是好朋友。
後來《我可能不會愛你》大火,萌萌還讓張桓看。
“我們不會未來也突然結婚吧?”
她問。
“誰知道呢。”
張桓說。
大二開始,兩人聯係就逐漸少了。
胡萌萌開始融入大學,張桓似乎也很好地過著自己的生活。
兩人之間沒有爭吵,隻是講話的次數變少了。
大二那年寒假,張桓搬了家。
胡萌萌以前覺得,所有人都會分開,可她和張桓不會。
後來她發現,她和張桓也不過就是所有人裏麵的一份子而已,沒什麽不同。
兩人的聊天,從每天變成了一周一次,一月一次,再變成隻有生日和群發的跨年祝福。
胡萌萌後來遇到了對她很好的男友,選定了結婚的日期。
她第一個就告訴了張桓,但誰都沒提做伴娘的事情。
胡萌萌隻是突然覺得自己似乎現在不知道該以什麽角色再說這件事情,不如就當沒發生過。
結婚那天,張桓包了個大紅包給萌萌。
他真摯地祝新人百年好合,一口氣幹了一杯白酒。
回家拆紅包的時候,張桓的紅包裏掉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他穿著撐的要炸掉的伴娘裙,舉了個牌子。
牌子上寫的是
“祝萌萌新婚快樂。伴娘張桓”
更新時間: 2022-12-10 18:12